第806章 变天了_清末的法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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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6章 变天了

  第806章变天了

  朱老八正在叫嚣:“新任知府乃汉人,你们今日敢动我一根手指,知府大人摘了你们的顶子。”

  “哼,识相的快快离去,莫要自误。”

  别说,他这么一嚷嚷,胡大还真不敢拿他怎样。

  众所周知,赵传薪讨厌慈禧由来已久,从不加以掩饰。

  慈禧是什么人,赵传薪是什么人,懂得都懂。

  胡大还真搞不清楚赵传薪的态度。

  他不下令,手下就不敢妄动。

  但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。

  这朱老八忒可恶。

  见他们不动不语,朱老八蹬鼻子上脸:“新政知道吗?连朝廷都信不过你们旗人!不要以为我们好欺负,想赶我们走,问问我身后这些人答应不答应!”

  他身后,有汉民,也有旗人,都是伐木的工人,此时齐声道:“不答应。”

  波迪格日勒几乎按捺不住。

  他盯着胡大,只要他说一个字,备不住就冲了上去将朱老八乱刀砍死。

  然而胡大面不改色。

  也看不出是沉稳冷静,还是怂。

  波迪格日勒在这一刻,忽然觉得这个扎那总卡官也不简单。

  朱老八得意洋洋,还挽了挽袖子,好像要和谁拼命一样。

  胡大平静开口:“说完了吗?”

  朱老八嘚瑟道:“没说完,不让我们伐木劈板,就永远说不完!”

  胡大淡淡道:“伱能在此叫嚣,并非胡某忌惮你勇武。你可曾想过,你汉民身份,若是当不成护身符,下场会有多凄惨?”

  朱老八闻言一愣。

 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,目光闪烁,余光看了看身侧众人,咳嗽一声说:“你们旗人袒护旗人,我们汉人自然袒护汉人。我不信知府大人会偏袒你们说话。朝廷有言,让我们汉人实边。”

  胡大不置可否:“但现在不是朝廷说的算,是赵知府说的算。”

  “哼,如此,咱们走着瞧。”朱老八重重哼了一声。

  僵持了许久,双方都不肯退步。

  此时,忽然有马蹄声自远处传来。

  唏律律……

  赵传薪、姚佳和车和札翻身下马。

  赵传薪眼睑低垂,面容沉静,龙骧虎步。

  “知府大人。”

  “见过知府。”

  士兵纷纷见礼,刚才复杂的心情不翼而飞,此时眼里只有恭谨。

  赵传薪面无表情,却频频点头。

  被点头的士兵,立即挺胸抬头。

  姚佳在赵传薪身后亦步亦趋,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。

  待靠的近了,赵传薪将风衣外套脱掉,随手丢给车和札。

  车和札赶忙接住。

  赵传薪活动活动脖子,抬头看向朱老八。

  我焯……朱老八见过蒙旗的许多王公贵族,见过府衙的将军,见过各翼总管。

  但是,他见过的这些人,无一人具备赵传薪给予他的压迫感。

  这位知府大人衬衫马甲,头发如同鸡窝。面容瘦削,棱角比西尼克河落叶松的枝干还要硬朗。

  赵传薪走的很近,居高临下盯着朱老八的眼睛:“你就是朱老八?”

  说着掏出烟叼在嘴里,身后姚佳立刻递火柴给点上,心里松口气,幸好抽的是烟,不是雪茄。

  “是,是,草民朱老八……”

  “谁指使你这么干的?”

  “……”朱老八紧张极了,怕极了。莫名的害怕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:“没,没人指使。”

  赵传薪看人有一套。

  他微微一愣,这朱老八说的竟然是真话。

  那就奇了。

  赵传薪单手插兜,越过朱老八,向后走去。

  身后汉民、旗人,见这位知府大人身上没有丝毫文气,反而肩宽腰窄,虎背熊腰,手长脚长,衬衫被发达的肌肉鼓的满满当当,也都十分紧张。

  这位知府,简直比毛子还要高大健硕。

  赵传薪一一看过去,这些人反而都显得有些鬼祟。

  他目光如电,从这些鬼祟的表情中,发现一人目光躲闪,心虚至极。

  赵传薪一把将他薅了出来。

  此人紧张到身体颤抖,故作镇定道:“知府大人,抓我作甚?”

  赵传薪问他:“你叫什么?”

  “草民张德喜。”

  赵传薪转头问朱老八:“你和张德喜熟吗?”

  “熟,熟得很……”朱老八不敢撒谎。

  “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?”

  “他……”朱老八犹豫。

  “说。”

  朱老八在一股强大的气场下,丝毫不敢挣扎。

  “回知府大人,我们只是说过一些闲话。他为我分析,说知府大人是汉人,会帮着咱们汉人说话。”

  赵传薪忽然一脚踩在张德喜楔骨缝隙的大概位置。

  这一脚很实诚。

  “啊……”

  此处痛觉神经密集,张德喜惨叫出声。

  赵传薪一口烟吹到他的脸上,迫使不吸烟的张德喜泪流满面。

  赵传薪龇牙问他:“谁指使你挑拨朱老八的?”

  “没,没人……”张德喜嘴硬。

  赵传薪挫指如刀,猛地插进他肋骨下,手用力一抠。

  “啊……”

  张德喜发出了待宰年猪才有的叫声。

  这个地方被抠住,可不光是疼,人的脚尖不自觉会踮起,难受的想死。

  张德喜直接受不了了:“是,是一个叫海山的蒙人,他给我出的主意,知府大人饶命,小人知无不言……”

  周围人感同身受,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  不是说赵传薪是汉官,就会偏袒汉人么?

  赵传薪想了想,大致想到这么一号人物。

  好像被誉为近代蒙古^独-立-运动领袖。

  赵传薪平时几乎不怎么考虑立场问题,他的立场就是他的行事准则。

  “海山对你说了什么?”

  “他说,汉人就该帮汉人,旗人就该帮旗人。各翼总管,向来反感我等伐木,他让我策动朱老八反抗,因为知府大人上任,自会为我等做主……”

  这一手挑拨离间的奸计,耍的很好。

  赵传薪抽回了手。

  张德喜早已疼的汗流浃背,整个人都几乎虚脱了。

  赵传薪回身,来到朱老八面前:“听说你觉得我会偏袒你?”

  朱老八连声:“不敢,不敢……”

  波迪格日勒觉得解气,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吗?

  赵传薪扯起嘴角:“不应该啊,刚刚不是很牛逼的样子么?咋怂了?带人伐木卖给俄人,是不是很赚钱?要不要让你先烧五百两银子纸钱下去,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?”

  朱老八一听,好悬吓尿:“知府大人,草民无罪,即便有罪罪不至死啊……”

  赵传薪将烟头弹飞,摆摆手说:“胡总卡,将张德喜带回去羁押起来。姚总办,给朱老八等人登记,今后没有伐木票私自伐木者视为犯罪,不服从者就地正法死立决!”

  张德喜一听,面若死灰,不知从哪来的勇气,大声喊:“赵知府,你枉为汉人,你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……”

  赵传薪霍然转身:“麻辣个币的,反骨仔就是反骨仔,本来只是想让你劳改,你非得找死!”

  众人眼前一花,赵传薪消失。再出现,已到了张德喜面前。

  张德喜吃惊的张大嘴巴。

  刚想说话,赵传薪拽住他的辫子,猛地拉扯。

  抬膝,砰!

  张德喜先是被拉的弯腰,旋即被膝撞顶的身体后仰。

  却又被赵传薪拉住辫子拽回来,赵传薪横肘,砰。

  张德喜整个鼻梁塌陷,面目全非。

  赵传薪后撤一步,抬腿侧踹,角度偏高。

  咣!

  张德喜竟然拔地而起,半米而落。

  旋即倒地,口鼻窜血,当即身亡。

  现场鸦雀无声。

  太他妈残暴了!

  赵传薪指着众人说:“在这一亩三分地,甭他妈分蒙汉,我赵传薪是你们所有人的知府。犯错挨打要立正,谁不服站出来给你机会报复,尼古拉二世都做不到的事情,我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!”

  朱老八噗通一声跪下,不敢说话,只是磕头。

  余者见状,纷纷效仿。

  就差五体投地。

  赵传薪不要别人跪,那不是目的。

  他啐了一口,从车和札手里接过风衣,打马而去。

  胡大震撼的张张嘴,半晌无言。

  车和札、波迪格日勒等人看着赵传薪离去背影,又敬又畏。

  这就解决了?

  赵传薪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,他只区分国人和俄人,而不分蒙汉。

  虽然嚣张,但一视同仁,众人折服。

  胡大看着地上张德喜尸体,得,不用羁押了,收尸吧。

  ……

  滥砍盗伐,只是众多问题中的一节。

  除此外,还有随意在莫尔格勒河、海拉尔河、达赉湖附近私盖土窑房的汉民,捕鱼、割羊草,什么能糊口就干什么。

  赵传薪给打了个样,胡大等人再无忌惮。

  打骂也只是等闲,抗令者,杀人也是有的。

  整个海拉尔地区,陷入了短暂却强烈的混乱的当中。

  背后咒骂赵传薪的声音纷沓而来,拿针扎写着赵传薪名字纸人的比比皆是。

  “扎死你,扎死你……”

  赵传薪都是当场报复,没有打听别人背后骂自己的习惯。

  扎小人等巫蛊之术要是好使,这世界上哪里还会有战争?人人跳大神,世界和平了。

  他急着赶回去盖房子呢。

  到了胪滨府,天也已经黑了。

  吃了顿饭,赵传薪佯装出门遛弯,却是偷偷去了未完成的小学堂处。

  小学堂构造比住宅更简单。

  没有预留地热烟道,直接在每个教室建炉子。

  教师的讲台,全部以岩石打造。

  孩子爱打闹,所以窗户不大不小,尽量高一些,以防撞碎。

  沙俄建房造屋,通常都是打立柱,而不是深挖地基,他们好像从来不怕地震这回事。

  赵传薪却担心房子建的不结实,会给师生造成伤害,墙壁尽量的厚实,多个承重墙保证了房顶的稳固。

  别处略显粗犷,但图书馆却费了些心思。墙壁抠出一块凹槽,等将来打造了书架可以通体塞入其中,保证稳定又整洁美观。

  预留出的标本展示区,他做了一排熔融石英玻璃罩,做了个岩石武器展览架,以后这上面会放上真刀真枪。

  没有“忠君”、“尊孔”这一说,赵传薪在走廊墙上浮雕了团结、紧张、严肃、活泼、尚武、崇德。

  休息时,抽空翻了翻《旧神法典》。

  【第二天商队领队准备离开,听说我打算留在这里,他非常惋惜,说:此处为英雄埋没地,大好人生不该与沙民为伍度过。】

  【但见我坚持留下,商队领队也只好离开。】

  赵传薪传送过去泥抹子手套。

  包工头两界同时上线,大兴土木。

  【一天时间,圆塔建了三分之一,沙民喜色难掩,拍打墙壁表示:这可比用粘液建造更结实。】

  赵传薪给“我”传送了牛羊肉和大列巴,总比吃虫子要强。

  挪了些沙子过来后,赵传薪合上《旧神法典》。

  ……

  诅咒和扎小人画圈圈都无济于事,老赵能吃能拉能睡。

  反而来胪滨府登记的汉、旗两民逐渐多了起来。

  五翼总管齐聚胪滨府,和官货局商量矿票分配。

  波迪格日勒拿着一张硬板身份证明,仔细打量。

  身份证明,姓名波迪格日勒,所属贯籍新巴-尔虎左翼……

  在身份证明边缘处,有一个红色小印章,是巡警局的印。

  摸了摸,略有些凸起。

  字迹工整,少了几分灵气,多了几分严肃正式。

  另一份矿票,上面写着矿产属性:煤矿。

  地区:扎赉-诺尔。

  具体矿洞:波老尼果夫二矿。

  持有者:波迪格日勒。

  承包时间:3年……

  持有股份:……

  却是盖着官货局和会计所两个部门印。

  官货局出具资格,会计所确定税收。

  想要出票,须得两个部门同时点头,缺一不可,否则就会被卡住。

  波迪格日勒惊奇道:“咦,这是什么纸张?”

  姚佳给最后一个总管的票盖了章说:“这是秘制的纸张和墨水,无法仿造,杜绝一切作假可能。”

  或许下个世纪能仿造。

  矿产和捡来的差不多,不但总管有,副总管也有股份。

  除了煤、盐、金等矿票,还有草票、鱼票、木票、救济票……

  朱老八也来了胪滨府,战战兢兢的进了官货局。

  “姚总办,我来了。”他再没之前的嚣张气焰,点头哈腰的说话。

  “来了坐。”

  朱老板坐在对面,屁股占三分之一椅子面:“姚总办,我来办理木票。”

  “用途是什么?”

  “胪滨府工地采购一批圆木,我带人砍伐劈板。”

  “数量。”

  “大小木头两百株。”

  “去巡警局开具身份证明,回来拿票。”

  “是……”

  姚佳最后又提醒了一句:“照章缴税,漏税你会很惨。”

  “是是是,多谢姚总办提醒。”

  赵传薪和胡大都没拿朱老八怎样,这人在汉民间有些影响力,不若起个示范带头作用。

  听话,就能生存。不听话,就要挨板子。

  倔强?那是找死。

  待朱老八办完所有手续,拿着身份证明和木票出门。

  有来办事、认得他的人问:“朱老板,事情怎样了?还能伐木么?”

  “能。”朱老八得意洋洋的挥舞手里的木票:“只是不能随意砍伐,要交税。记得,不要漏税,否则下场凄惨。”

  姚佳的话,被他现学现用。

  “你朱老八发达了,竟然批下来了木票。”

  朱老八得意洋洋,问:“你在此作甚?”

  “听说官货局负责垦务,旗人不喜耕种,我们来碰碰运气,看看能不能分得一块地。”

  “啊?什么?还能分地?”朱老八吃了一惊。

  “是啊,府衙发布告示,今后外来者不得随意搭建窝棚,否则立即驱逐。咱们这些早些年来的汉民,可办理身份证明领地,只有田赋,没有头税和户赋,有豪强盘剥,知府大人扒了他的皮。最紧要的是府衙不收荒银,免费发放田地。”

  “什么?不收荒银?”朱老八震惊了:“这如何可能?”

  “嗨,等我进去打探一下便知真假。”

  朱老八按耐不住了,想了想,也钻进排队的人群中。

  老辈思想,田地永远放在第一位。

  无论世道如何,至少饿不死,就好像有人必须买房一样,觉得买房就可高枕无忧。

  更何况胪滨府竟然不收荒银。

  朱老八发现,随着日头高升,队伍逐渐拉长。

  他原本在最后面,到后来反而成了靠前的人了。

  前面的人办理完,兴高采烈的出来。

  朱老八问:“如何了?”

  “我们家里一共三口子,共领地二十四垧,全都办了身份证明,领了田票。姚总办说,只能自己种,不能转让和买卖,但只要想种就能种到死。除却田赋外,果然不须缴纳别的税,也不收荒银,这下可好了。”

  朱老八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,这么容易吗?竟然有24垧地,那么就是一口子8垧,要是懒散些的农户都种不过来。

  一人种8垧,对吃苦耐劳的国人来说不算什么。俄民都能种得,何况是国人,只要肯吃苦够勤快。

  他不可置信问:“没有别的条件?”

  “有倒是有,我们在海拉尔河畔的土窑房必须拆除,暂时搬到被驱逐的俄人窝棚,明年再自己建房住。可分的地都是熟地,俄人真是好人,帮咱们把地垦的熟了,呵呵呵……”

  朱老八听了,只觉得毛孔都舒展开。

  旗人不喜欢种地,可真是便宜了他们汉人,竟然还有这等好事?

  这不就成了地主了?

  知府大人果然还是向着自己人。

  正做着美梦,就听笔帖式不耐烦的吼道:“下一个怎地还不进来?”

  朱老八赶忙进去。

  笔帖式见了他:“怎么又是你?不是刚领了木票吗?”

  来办理的人过多,笔帖式态度极其恶劣。

  他们可从来不说自己是公仆,他们就是官儿,哪怕连个顶戴都没有也照样牛逼哄哄。

  如此一来,也可省却无数麻烦,否则屁大点事都来办,那他们永无宁日。

  朱老八讪笑着说:“我看那些人都领了地,我也想着领一块。”

  “身份证明拿来。”

  朱老八忙将身份证明递给杨桑阿,杨桑阿看完了挑着眉头问:“须知,咱们胪滨府和别处不同。只有在地足够多时才放垦,也就是说,你领田可以,但你必须种,因为你找不到佃户,一切不经胪滨府认可的外来户都是非法的,巡警局查到了,不但赶人,连你也一起罚。若是地荒了,不但收回,你也要受到处罚。田不得变卖,不得转让,因为你只有耕种权,没有拥有权。现在,你领还是不领?”

  朱老八瞠目结舌:“这……”

  美梦破碎。

  这胪滨府才开,怎地规矩这般明确?信手拈来,仿佛千锤百炼,丝毫没有空子可钻。

  “我不领了。”权衡利弊后,朱老八还是觉得老本行比较妥当。

  倒不是因为他个人将与田地捆绑而拒绝,此时的人喜欢这种绑定,喜欢安居一处,不像后世人那样一有机会就去大城市流窜。他只是单纯的觉得种田或许没有他来官货局批木票,带人伐木赚钱。

  人很难跳出舒适圈。

  但朱老八的心也在滴血,不收荒银的地,白给的啊,多可惜。

  “不领就让开,别在这杵着妨碍别人办理。”

  “是是,这就走……”

  出了门,朱老八看着天上的日头,又看看领了各种票的百姓喜气洋洋,不由得感慨了一句:“哎,变天了!”

  总之,这里变得和以往不同,好像每个人都得到了想要的,那么损失的是谁的利益呢?

  感谢打赏。

  大家为啥不起个名字那,一串数字实在背不下来

  像萧白衣,新人菌,羊恨水这样就容易记。

  萧白衣从单机那会就追更追到现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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