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严殊拉开门离开了。
虞溱又揉了一下自己的膝盖，低头看着手机，越过客厅向厨房走去。
严殊的头像是一只憨态可掬的金毛，像是在草地拍摄的，阳光下毛发金灿灿地晃眼，爪子前还有一朵黄色的小花。
里讲过，这只金毛叫皮卡，陪严殊一起长大，而在严殊残疾后不久，这只金毛也去世了，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。
虞溱将头像下载保存，点开严殊的朋友圈。
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厨房门前，厨房没有铺地毯，脚底是冰凉的白色瓷砖，虞溱点了一下脚尖，受不住似地嘶了一声，歪头找到厨房门口的拖鞋套上。
冰箱上层放着宋妈做好的晚饭，一大盘三鲜饺子，虞溱将饺子放进锅里蒸热，端上餐桌。
严殊的朋友圈什么信息也没有，虞溱划来划去，只看到一张游戏截图，但是三年前的了，虞溱也很难确定严殊现在还玩不玩这个游戏。
他上网搜索这个名叫《世界炼狱》的游戏相关信息，PC端模拟二战真实背景第一人称射击游戏，一局玩家一百人，分为两个阵营，每个阵营五十人，兵种有装甲、侦查、步兵，命令下达也模拟真实背景，从上往下为指挥官、队长、队员……
虞溱翻看着，神情却越来越严肃，就像在对待什么难题。
他一字一句盯着，但事实上一句话也看不懂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是第一人称射击，兵种为什么还分三种，指挥官又是什么？
从来不玩游戏的虞溱什么都不知道。
虞溱狠狠地咬了一口饺子，像是在发泄自己看不懂的憋屈。
又看了半个小时，他好歹是找到了游戏从哪下载。
他擦干净嘴，将餐盘收拾进洗碗池，等明天宋妈过来会洗。
游戏要在电脑上下载，虞溱走进书房，打开自从买了就没用过两次的电脑。
电脑自带着一个比较安全的软件管理器，虞溱点开，却并没有找到“世间炼狱”。
那就只能用第二种方法，网上有教程，他一步一步学着下载下来，但为什么下载完成后桌面上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图标？什么奇迹压缩，花瓣桌面，游侠网游……
不是只有一个游戏吗？
应该没下载错吧？
虞溱心里忐忑，紧皱着眉，双击点开那个名叫《世界炼狱》的图标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屏一瞬，虞溱吓得往后躲了一下，而后跳出来一个游戏登录界面，但顶着的游戏名字却叫“爱玩红月”，背景还是一个穿着轻薄纱衣，只遮了重点部位的古装女子。
虞溱瞪大眼睛，就算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自己下载错了，慌乱之中，他想将游戏关掉，却被不知道点到了哪，电脑突然响起振奋又刺耳的音乐背景音，把他吓得一个激灵，电脑桌面的光标也看不到在哪，他匆忙胡乱地滑动鼠标，搜寻着找到桌面的光标，移到叉号上，才将其关掉。
书房恢复寂静，虞溱双唇抿着，嘴角微微向下撇，他的目光停留在电脑乱糟糟的界面，双脚踩在椅面上，两只细瘦的胳膊怀着自己的膝盖，无措地躲进身后的皮质靠椅。
他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啊？
下载一个游戏都能下错。
电脑屏幕渐渐变黑，因无人使用，进入睡眠模式。
虞溱看着屏幕倒映出的自己的脸，颓丧地耷拉下脑袋。
漫长的时间里，虞溱被名叫颓废的情绪裹挟，陷入黑暗的漩涡。
偌大的书房灯火明亮，却穿不透遮挡他眼眸的额发，照不进虞溱的眼底。
其实他已经习惯了，不是吗？
习惯了失败，习惯什么都做不好，习惯被人当作一个失败者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过了许久，椅子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。
但他还是想试一试，严殊他，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，都是他放在心底喜欢的人啊。
他揉了揉发红干涩的眼，拿起一旁的手机，重新搜索游戏。
那么多下载方式，总不可能一个都下载不到，虞溱心里赌着一口气，打算将网上的下载方式一个一个试过去。
不过首先要把电脑上这些刚下载的垃圾软件卸载了。
半夜十一点半，虞溱终于下载好了游戏，怪不得他在一般的网站上找不到，这个游戏其实属于国外的游戏，接近于灰色地带。
游戏还挺贵，花了他238块大洋。
他注册好账号，在好友搜索栏里搜索那张截图亮出来的昵称“YS001”，账号是存在，但页面显示，对方已经一年零三个月没有登录过了。
其实虞溱预料到了，他只是不死心罢了。
虞溱点击添加好友，下了线。
电脑关机，虞溱拖着步子走出书房，到客厅拿起书包，他今天的作业还没做，他本来就脑子不好，做得慢，现在已经快是十二点，他今晚估计是睡不成了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迷瞪着揉了揉眼，拿着书包走进卧房。
虞溱卧室的灯，一夜未熄。
清晨，虞溱洗了把脸，用微波炉热了早饭，出门时他看着对面的门顿了顿脚，但他并不敢去敲门邀请严殊一起走。
他来到教室，却见严殊已经坐在了座位上。
他心底有些微微的失落，又觉得这理所应当。
熬夜的结果便是，虞溱按时上交了课后作业，但从早自习开始，他就一直忍不住在打瞌睡。
下巴再一次磕到桌面上，虞溱疼得睁开眼皮，却不舍得醒，眼睛眯成一条缝，揉了揉下巴。
眼看着又要睡过去，台上的数学老师终于忍不住，将他叫了起来。
“虞溱，你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。”声音含着微薄的怒气，数学老师显然是生气了。
虞溱哪知道数学老师刚才在问什么，他尴尬地站起身，脸颊羞得通红。
台下的同学们窸窸窣窣地围观，却没人说一句话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学老师冷冷地瞥他一眼，拍了一下书面，像是在拍什么脏东西，看向林琦，“新来的同学叫什么？”
“老师好，我叫林琦。”林琦落落大方地站起身，介绍自己。
“林琦，你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。”
“本题考查的是最基础的图形问题，最简单的方式是以A点为七点，平行于EG作一条辅助线……”
一个是清风朗月的少年，在众人面前款款而谈，毫不畏场，轻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，落了一层金碎的光，恍若神人；明明虞溱更靠近窗户，明明虞溱才全身都在阳光下，但偏偏，阳关都好像更青睐于林琦。
身处太阳直射下的虞溱，只能感受到阳光滚烫的温度。
林琦不愧是学霸，他不只讲了一种方法。
“除了作辅助线，这道题也可以通过函数解答，我们可以以A点为原点作X轴Y轴，以……”
但这只会让虞溱更加羞愧，他们讲的是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，但这道题，不论是那张试卷，虞溱向来是不会去做的，一是他不会做，二是时间不够，他根本做不到那。
虞溱的头越垂越低，手指不安地扣着桌沿，后颈的脊骨微突，苍白如脊，阳光下却像日出晨曦照耀下的泛着金色光芒的雪山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殊坐在虞溱后两个座位，右手转着一支笔，他根本没听林琦在讲什么，左不过就是那几种方法，他都写腻了。
他凝眸看着那截从黑发中露出的白皙脆弱的脊骨，手指不知所觉地轻微动了动。
笔杆落到地上，发出“咔哒”一声，打断了正在讲题的林琦。
正如佳境，被突然打破，有人回过头来看。
严殊仍然维持着转笔的姿势，手腕搭靠在桌边，分毫微动，但他的目光却扫向落在地面的那支笔，脸色深沉，隐隐不愉。
第六感引起的警觉，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。
大家调转回头，林琦只是顿了一下，继续接着往下讲。
缓了片刻，严殊才弯腰将笔拾起。
虞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，还在羞愧于自己的差劲，脑子发昏，对这些一无所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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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溱又揉了一下自己的膝盖，低头看着手机，越过客厅向厨房走去。
严殊的头像是一只憨态可掬的金毛，像是在草地拍摄的，阳光下毛发金灿灿地晃眼，爪子前还有一朵黄色的小花。
里讲过，这只金毛叫皮卡，陪严殊一起长大，而在严殊残疾后不久，这只金毛也去世了，那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。
虞溱将头像下载保存，点开严殊的朋友圈。
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厨房门前，厨房没有铺地毯，脚底是冰凉的白色瓷砖，虞溱点了一下脚尖，受不住似地嘶了一声，歪头找到厨房门口的拖鞋套上。
冰箱上层放着宋妈做好的晚饭，一大盘三鲜饺子，虞溱将饺子放进锅里蒸热，端上餐桌。
严殊的朋友圈什么信息也没有，虞溱划来划去，只看到一张游戏截图，但是三年前的了，虞溱也很难确定严殊现在还玩不玩这个游戏。
他上网搜索这个名叫《世界炼狱》的游戏相关信息，PC端模拟二战真实背景第一人称射击游戏，一局玩家一百人，分为两个阵营，每个阵营五十人，兵种有装甲、侦查、步兵，命令下达也模拟真实背景，从上往下为指挥官、队长、队员……
虞溱翻看着，神情却越来越严肃，就像在对待什么难题。
他一字一句盯着，但事实上一句话也看不懂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是第一人称射击，兵种为什么还分三种，指挥官又是什么？
从来不玩游戏的虞溱什么都不知道。
虞溱狠狠地咬了一口饺子，像是在发泄自己看不懂的憋屈。
又看了半个小时，他好歹是找到了游戏从哪下载。
他擦干净嘴，将餐盘收拾进洗碗池，等明天宋妈过来会洗。
游戏要在电脑上下载，虞溱走进书房，打开自从买了就没用过两次的电脑。
电脑自带着一个比较安全的软件管理器，虞溱点开，却并没有找到“世间炼狱”。
那就只能用第二种方法，网上有教程，他一步一步学着下载下来，但为什么下载完成后桌面上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图标？什么奇迹压缩，花瓣桌面，游侠网游……
不是只有一个游戏吗？
应该没下载错吧？
虞溱心里忐忑，紧皱着眉，双击点开那个名叫《世界炼狱》的图标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屏一瞬，虞溱吓得往后躲了一下，而后跳出来一个游戏登录界面，但顶着的游戏名字却叫“爱玩红月”，背景还是一个穿着轻薄纱衣，只遮了重点部位的古装女子。
虞溱瞪大眼睛，就算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自己下载错了，慌乱之中，他想将游戏关掉，却被不知道点到了哪，电脑突然响起振奋又刺耳的音乐背景音，把他吓得一个激灵，电脑桌面的光标也看不到在哪，他匆忙胡乱地滑动鼠标，搜寻着找到桌面的光标，移到叉号上，才将其关掉。
书房恢复寂静，虞溱双唇抿着，嘴角微微向下撇，他的目光停留在电脑乱糟糟的界面，双脚踩在椅面上，两只细瘦的胳膊怀着自己的膝盖，无措地躲进身后的皮质靠椅。
他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啊？
下载一个游戏都能下错。
电脑屏幕渐渐变黑，因无人使用，进入睡眠模式。
虞溱看着屏幕倒映出的自己的脸，颓丧地耷拉下脑袋。
漫长的时间里，虞溱被名叫颓废的情绪裹挟，陷入黑暗的漩涡。
偌大的书房灯火明亮，却穿不透遮挡他眼眸的额发，照不进虞溱的眼底。
其实他已经习惯了，不是吗？
习惯了失败，习惯什么都做不好，习惯被人当作一个失败者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过了许久，椅子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。
但他还是想试一试，严殊他，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，都是他放在心底喜欢的人啊。
他揉了揉发红干涩的眼，拿起一旁的手机，重新搜索游戏。
那么多下载方式，总不可能一个都下载不到，虞溱心里赌着一口气，打算将网上的下载方式一个一个试过去。
不过首先要把电脑上这些刚下载的垃圾软件卸载了。
半夜十一点半，虞溱终于下载好了游戏，怪不得他在一般的网站上找不到，这个游戏其实属于国外的游戏，接近于灰色地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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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虞溱预料到了，他只是不死心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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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脑关机，虞溱拖着步子走出书房，到客厅拿起书包，他今天的作业还没做，他本来就脑子不好，做得慢，现在已经快是十二点，他今晚估计是睡不成了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迷瞪着揉了揉眼，拿着书包走进卧房。
虞溱卧室的灯，一夜未熄。
清晨，虞溱洗了把脸，用微波炉热了早饭，出门时他看着对面的门顿了顿脚，但他并不敢去敲门邀请严殊一起走。
他来到教室，却见严殊已经坐在了座位上。
他心底有些微微的失落，又觉得这理所应当。
熬夜的结果便是，虞溱按时上交了课后作业，但从早自习开始，他就一直忍不住在打瞌睡。
下巴再一次磕到桌面上，虞溱疼得睁开眼皮，却不舍得醒，眼睛眯成一条缝，揉了揉下巴。
眼看着又要睡过去，台上的数学老师终于忍不住，将他叫了起来。
“虞溱，你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。”声音含着微薄的怒气，数学老师显然是生气了。
虞溱哪知道数学老师刚才在问什么，他尴尬地站起身，脸颊羞得通红。
台下的同学们窸窸窣窣地围观，却没人说一句话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学老师冷冷地瞥他一眼，拍了一下书面，像是在拍什么脏东西，看向林琦，“新来的同学叫什么？”
“老师好，我叫林琦。”林琦落落大方地站起身，介绍自己。
“林琦，你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。”
“本题考查的是最基础的图形问题，最简单的方式是以A点为七点，平行于EG作一条辅助线……”
一个是清风朗月的少年，在众人面前款款而谈，毫不畏场，轻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，落了一层金碎的光，恍若神人；明明虞溱更靠近窗户，明明虞溱才全身都在阳光下，但偏偏，阳关都好像更青睐于林琦。
身处太阳直射下的虞溱，只能感受到阳光滚烫的温度。
林琦不愧是学霸，他不只讲了一种方法。
“除了作辅助线，这道题也可以通过函数解答，我们可以以A点为原点作X轴Y轴，以……”
但这只会让虞溱更加羞愧，他们讲的是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，但这道题，不论是那张试卷，虞溱向来是不会去做的，一是他不会做，二是时间不够，他根本做不到那。
虞溱的头越垂越低，手指不安地扣着桌沿，后颈的脊骨微突，苍白如脊，阳光下却像日出晨曦照耀下的泛着金色光芒的雪山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殊坐在虞溱后两个座位，右手转着一支笔，他根本没听林琦在讲什么，左不过就是那几种方法，他都写腻了。
他凝眸看着那截从黑发中露出的白皙脆弱的脊骨，手指不知所觉地轻微动了动。
笔杆落到地上，发出“咔哒”一声，打断了正在讲题的林琦。
正如佳境，被突然打破，有人回过头来看。
严殊仍然维持着转笔的姿势，手腕搭靠在桌边，分毫微动，但他的目光却扫向落在地面的那支笔，脸色深沉，隐隐不愉。
第六感引起的警觉，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。
大家调转回头，林琦只是顿了一下，继续接着往下讲。
缓了片刻，严殊才弯腰将笔拾起。
虞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，还在羞愧于自己的差劲，脑子发昏，对这些一无所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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