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节哀_疯批美人煞疯了,要命萧素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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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节哀

  何老相爷深深地叹息,是太久的安逸让他们失去了对危险的嗅觉吗?

  是旅途的苦难蒙蔽了他们的双眼,为了眼前的苟且,自我欺骗,不愿去看这繁华背后的种种危机吗?

  何家!

  何家!

  何老相爷深深地牵挂和忧虑,提起笔来,给何庚学写信。

  “吾儿庚学见字如面……”

  这封信,一写就写到了天亮,厚厚的一叠,把个信封都塞得鼓鼓囊囊的。

  只是写好了,待唤小子去寄时,却又一阵无力。

  如今何庚学行军去了哪里,这是军事机密,怎么可能有人知道?

  这,注定了是一封想寄也寄不出去的信。

  一时,何老相爷老泪潸然。

  正是,山长水远,锦书何托?

  何老相爷无力地垂下手,信封散落,信纸从中滑落,一张张,无力地坠落,如同失去羽翼的蝴蝶。

  孱弱!

  无力!

  接下来几日,何盈秀放下了所有的一切,只专心为萧素素她们准备路上一应可能用得着的东西,务必齐备、好用。

  最重要的就是吃的,不但奶嬷嬷、厨子拿出了浑身的本事,何盈秀甚至亲自下厨,为萧素素准备她的拿手点心。

  除了吃的,出行的马车、用的器具、如果赶不上宿头需要的帐篷,甚至连恭桶都贴心地准备好了。

  倒是不需要多么华丽金贵,太扎眼了也容易招是非,但一定要齐备,不要缺了短了,到时候要用的时候反而找不到了。

  何盈秀不仅自己想,还动员了丫头婆子们帮她想。

  萧素素看着越来越膨胀的行李堆,只觉得头大如牛。

  想当初,她孑然一身,唯有一马,还不是潇洒闯天下?

  如今,看到这山堆的东西,萧素素觉着,她快要窒息了。

  “盈秀呀,如今又不闹粮荒,我也不是流民,不能进城,只要有银子,哪里不能买到东西呢?实在是犯不着准备如此多的。”

  “有备无患。”

  何盈秀反驳:“当初我们准备南渡的时候,还不是这么想的,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,结果呢?”

  萧素素无言。

  何盈秀赢一局。

  过了一会,萧素素振作。

  “可准备多了也不一定有用啊!你忘了就之前,我们刚买了粮食结果就遇到洪水了,结果那么多粮食还不是白白损失了。”

  “意外总是措手不及,是不是?”

  “准备太多白搭了多可惜。”

  何盈秀无言。

  这回轮到萧素素嬴了。

  萧素素得意洋洋,伸手就想把何盈秀给她准备的劳什子口脂颊彩什么的全给先拿了,天知道,她一个从来不涂脂抹粉的,要这些作甚么?

  她又不是何盈秀和她的那些姐姐妹妹们。

  她只是一个农家丫头,装扮什么的,真的用不着的。

  还有那几套一看就很费事的裙装,天啊!

  萧素素看着就觉得累赘得很。

  如今,她天天练武,穿男装再好不过了,利落得很。裙子什么的,除了好看,还有什么用?帮助她绊倒,摔个大马趴吗?

  这些也得拿掉。

  萧素素的手蠢蠢欲动。

  然后,啪!

  被打手了。

  萧素素不敢置信地看着何盈秀,她竟然打人?

  一向都是大家闺秀、斯斯文文、动口不动手的何盈秀?

  这人设好像有点崩啊!

  何盈秀也是一震,脸扑地红了,不过还是坚定地按住了萧素素的手:“得带着。”

  说话的何盈秀眼眶微红。

  她不、不、不会是要哭了吧?

  就因为她不带行李。

  这也太夸张了吧?

  姐妹,你的眼泪这么不值钱的吗?

  萧素素心里吐槽,手却不觉一松。

  完了!

  大势已去。

  再后来,行李的事萧素素就完全插不上手了。

  何盈秀和丫头婆子们讨论得热火朝天。

  她们都很喜欢萧素素,也很感激萧素素。

  这一路上,萧素素没有少帮她们提行李,拿东西,虽然是客卿,但对她们一点儿也不拿架子,有几个最后中选的秀女,也是托萧素素的福,最后才能再次回到父母亲人们的身边。

  如今萧素素要走了,这份喜欢、感激,全化成了各种各样的东西,里头每一样,包含着她们对萧素素的祝福,希望她能一路舒服平安地到达她想要去的地方。

  当然,也难免有看不太顺眼的人。

  何家那边的女人们有些就颇看不顺眼,觉着不过是个农女而已,何盈秀同她的人这般大张旗鼓,实在是让人看笑话。

  什么救命之恩的,不过也是为了自救罢了。

  如果不是她自己也在里头,她会如此吗?更何况,她本来就是何盈秀的客卿,收了何盈秀的银子。

  客为主谋,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

  如今又吃又拿的,好大的脸!

  何盈秀对她们都没有这么好过,对一个卑贱的外人却如此。

  她们十分不满,悄悄嘀嘀咕咕的,有一次给何盈秀听到了,大发雷霆,拿出长房嫡女的谱,把几个嚼舌根的好好教训了一番,这才消停了。

  就这样忙碌着,时间过得飞快。

  留下的人得留下,要走的人总是要走的。

  热热闹闹过了中秋,一道吃月饼、赏月、喝酒……大家痛痛快快地闹了一晚,有人不舍地哭,有人约定一定要再见,有人给予了许多许多地祝福,到了最后,就是酒量最好的扈三娘,也倒下了。

  中秋过后,歇了一日。

  八月十七,是早就定好的良辰吉日。

  本来之前定的是另外一个日子,但何盈秀请算命的特地看了,说不好。何盈秀花了重金,请那据说是昌平县最是灵验的算命瞎子重新算过了,说今日大吉大利,这才特特等到了这一日出发。

  这一日,萧素素几人离开,何家全员相送。

  本来,何盈秀也没有想惊动这么多人,尤其是知道有些人对萧素素她们受到特殊待遇其实心中颇为不平时,何盈秀只准备她这边的人送送就行了的。

  没有想到,何老相爷说恩人离开,怎么能如此草率?特特抽了时间出来。

  何老相爷都送,其他人自然更是毫无疑问了。

  所以,这一日,何家的人满满当当,所有的人都来了,齐齐把萧素素她们几个送到了家门口,上了马车。

  正要挥手作别时,一骑却快马加鞭地直冲何家而来。

  速度如此之快,惹得避让不及的行人叫骂不已。

  那人却丝毫不加以理会,直接冲到了何家门口,连滚带爬地从马上下来,滚落在地,满脸涕泪横流。

  萧素素认出了来人,是那曾经闯入的黑脸武官,后来对何庚学据说极为照顾,虽说差着点年纪,但两人相交莫逆,感情极好,名字好像说叫做钟南的。

  黑脸钟南落马之后,顾不得整理仪表,对着何老相爷跪下就拜。

  “老大人节哀!”

  “庚学兄他……”

  话未说完,已是哭得哽咽,话都说不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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