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皇家的聘礼
苏茉满心烦乱，此时哪里有心听琴赏乐，揉着胀痛的鬓角，坐起便道；“不必了，我只想静一静。”
明艳的丝帐荡开，灯影拂动。
轻晃间，是白如歌更深了的目光，凝着在她脸上。
他眼瞳本就浅淡，微微带点蓝，在夜间灯火照映下，反而显得十分清冷迷离，深如海子。
此时被他一凝，苏茉打了个激灵，整个清醒过来。
“果然是厌了我吗，你既不想再听如歌弹琴，这‘傲雪’留它何用……”
“你要做什么！”
几乎是在瞬间，苏茉想也不想的扑上去，抱着琴滚到榻下，屁股脑袋硬生生磕在木板上，疼得她龇牙咧嘴！天杀的，这帮混蛋都跟她犯太岁啊，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，气死人。本以为白如歌比起贺炼等人是最温柔的一个，看来她又错了，原来每个美男外表下都有一颗超凡强大的自尊心。
撇开这架《傲雪》古琴是苏茉所送，此琴价值连城，珍古稀物，白如歌更是爱琴如命，平日里琴上片尘不染，这一摔，必然是真伤了他的心。
白如歌淡淡错愕的看着她，容颜微怒，语气微凉：“你这又是做什么。”
苏茉不好跟他说，她只是可惜这琴，揉着脑袋坐起，把琴放回他身上道：“是不是艺术家都有这臭毛病，好，好，我听，你弹吧。”
伸手摸去，额上湿的一片，伤口裂了。
白如歌神情极其复杂，“艺术家？”
苏茉僵了下，扯扯嘴角笑道：“琴师，琴师！”
白如歌低头凝着她，半信半疑，轻声质问，“大小姐，似乎变了许多……”
苏茉险些被呛到，她爬上来，抱着被子，“变了吗，变漂亮了吧。”
白如歌当场重重一愣。
苏茉扑哧笑了，哇，原来这张冰花脸也可以有表情。
白如歌深深凝着眉。
她变了，毋庸置疑。
若不是和她亲近了这几年，他要怀疑，她究竟是否是‘她’。
从前她笑时也带着冷傲，和眼里藏不住的野心，几时像这样过？笑容明净，媚若梨花。
乾清门前，她那淡淡一瞥的冷漠和失望，毫无理由让他心惊，甚至愤怒。
愤怒？这种心情似乎极少在他身上出现过。
在她身边三年，恨她是真，憎她也是真，曾也想她去死，但从没有过失控的愤怒。
直至方才，她冷淡的回绝，他怒如潮涌。
只觉那琴刺眼无比，袖手一挥，朝地上掷去！
却不曾想过她竟会不顾地扑上去，将琴护在怀中，不惜滚到地上，砸开伤口，又是头破血流。她把琴还给他，分明生气，面上却挂满妥协的笑颜，眼里尽是对他不爱惜琴的埋怨。
这样的她，又怎会是苏茉！
为何要变，为何偏偏要变成这样的你！
“恕如歌现在又不想弹了，我去唤解忧，来替大小姐你换药。”白如歌拿着琴，人已起身。
苏茉大愣，她都准备好捧场听曲，他又不弹了？
苏茉生生被气到，这群混蛋到底当不当她是主子！
然而……
“你就这样走了？”身后是苏茉轻轻的一声低笑。
白如歌回身，只见她气呼呼的脸，眸中却满含自嘲。
她仰面看着他，嘴角轻轻扯了丝弧度道：“刚才我确然有点不想见到你，才一口回绝了，我怪你，怪你昨晚没有出手救贺炼。甚至在我睁眼时，我想，你是来杀我的……白如歌，你知道了吧，我武功现在等同于废。”
只见他清美的眸子顷刻间卷起狂风海浪，瞳中一点深蓝无边无际的漾开。
他道：“若我真心想杀你，苏茉，你活不到今日。”
他眼神中复杂的程度，竟是她完全看不懂的。
苏茉心惊，肩上一软，已被点了穴。
白皙无暇的脸落下，凑唇吻住了她——冰冷的温度，仿佛一片雪花，淡而柔软，在她唇上辗转反侧，却也带了点侵略的力道，啃噬着她唇上香甜的滋味。
“锵！”卧房内传来瓷碗摔碎声，帘笼处，解忧满面失色。
“对不起，小姐，奴婢滑了手……”
白如歌拂袖便解了苏茉的穴，抱着琴，转身离去。
只剩下凌乱了的苏茉。
唇上冰冷的气息还在，她的脸青青紫紫白白红红交替变幻了一阵，心想着手下这群王八蛋真真要不得，等老娘把武功捡回来，这雄风一定要重振，她看向解忧，反倒像做了窃贼般，怯怯心虚，“呃，解忧，你进来有事？”
解忧垂眸，脸色微红。
“奴婢进来送药，顺便告诉小姐，宫里来了人，正等在厅上。”
—
花厅。
富丽堂皇的厅堂中央，站着两排宫人，十名宫婢，八位太监，或捧着精致漆盘，或抬着沉香木箱，里面所盛均是圣赐的物品，鲜艳的朱红嫁衣，绣鞋，罗袜，各色珍珠翡翠珠钗一串串，一件件，一咎咎琳琅满目，价值连城，各色绫罗绸缎五光十色，华光潋滟，竟是将个花厅堆满了去。
“大婚之礼，定在三日之后，苏姑娘，这些乃是皇上所赠聘礼，姑娘谢恩吧。”
前来送礼的正是李甫人。
苏茉看着这一堆东西乍舌，皇家就是阔绰，她福了福身道：“有劳李公公亲自送来，代苏茉谢过皇上。”
李甫人面带微笑，目光却显得冷淡，“苏总使客气了，老奴不敢当。”
苏茉又看了看聘礼，问道：“敢问公公，这些东西，是皇上挑的，还是太子挑的？”
李甫人的眉眼往那些聘礼一掠，姿态毕恭毕敬，尖细的语气却冷了。
“除去这套嫁衣乃太子所挑，其余的东西，均是皇上亲自所挑，均不辱没苏姑娘的身份，怎么，苏姑娘还嫌不够吗。”
苏茉走上前，手指着那一套华丽的朱红嫁裳，不解道：“公公，为何这套嫁衣，无凤冠霞披配套？”
她纯粹只是好奇，除去别的不说，这嫁衣精美程度令她惊讶，可仔细看了又看，总觉少了什么，原来是凤冠。
李甫人忽地笑了一笑道：“按祖宗规矩，侧室纳娶，不得佩戴凤冠，这凤冠只正妻才有资格佩戴，苏姑娘出身大家族，怎么连这点道理竟也不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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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眼瞳本就浅淡，微微带点蓝，在夜间灯火照映下，反而显得十分清冷迷离，深如海子。
此时被他一凝，苏茉打了个激灵，整个清醒过来。
“果然是厌了我吗，你既不想再听如歌弹琴，这‘傲雪’留它何用……”
“你要做什么！”
几乎是在瞬间，苏茉想也不想的扑上去，抱着琴滚到榻下，屁股脑袋硬生生磕在木板上，疼得她龇牙咧嘴！天杀的，这帮混蛋都跟她犯太岁啊，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，气死人。本以为白如歌比起贺炼等人是最温柔的一个，看来她又错了，原来每个美男外表下都有一颗超凡强大的自尊心。
撇开这架《傲雪》古琴是苏茉所送，此琴价值连城，珍古稀物，白如歌更是爱琴如命，平日里琴上片尘不染，这一摔，必然是真伤了他的心。
白如歌淡淡错愕的看着她，容颜微怒，语气微凉：“你这又是做什么。”
苏茉不好跟他说，她只是可惜这琴，揉着脑袋坐起，把琴放回他身上道：“是不是艺术家都有这臭毛病，好，好，我听，你弹吧。”
伸手摸去，额上湿的一片，伤口裂了。
白如歌神情极其复杂，“艺术家？”
苏茉僵了下，扯扯嘴角笑道：“琴师，琴师！”
白如歌低头凝着她，半信半疑，轻声质问，“大小姐，似乎变了许多……”
苏茉险些被呛到，她爬上来，抱着被子，“变了吗，变漂亮了吧。”
白如歌当场重重一愣。
苏茉扑哧笑了，哇，原来这张冰花脸也可以有表情。
白如歌深深凝着眉。
她变了，毋庸置疑。
若不是和她亲近了这几年，他要怀疑，她究竟是否是‘她’。
从前她笑时也带着冷傲，和眼里藏不住的野心，几时像这样过？笑容明净，媚若梨花。
乾清门前，她那淡淡一瞥的冷漠和失望，毫无理由让他心惊，甚至愤怒。
愤怒？这种心情似乎极少在他身上出现过。
在她身边三年，恨她是真，憎她也是真，曾也想她去死，但从没有过失控的愤怒。
直至方才，她冷淡的回绝，他怒如潮涌。
只觉那琴刺眼无比，袖手一挥，朝地上掷去！
却不曾想过她竟会不顾地扑上去，将琴护在怀中，不惜滚到地上，砸开伤口，又是头破血流。她把琴还给他，分明生气，面上却挂满妥协的笑颜，眼里尽是对他不爱惜琴的埋怨。
这样的她，又怎会是苏茉！
为何要变，为何偏偏要变成这样的你！
“恕如歌现在又不想弹了，我去唤解忧，来替大小姐你换药。”白如歌拿着琴，人已起身。
苏茉大愣，她都准备好捧场听曲，他又不弹了？
苏茉生生被气到，这群混蛋到底当不当她是主子！
然而……
“你就这样走了？”身后是苏茉轻轻的一声低笑。
白如歌回身，只见她气呼呼的脸，眸中却满含自嘲。
她仰面看着他，嘴角轻轻扯了丝弧度道：“刚才我确然有点不想见到你，才一口回绝了，我怪你，怪你昨晚没有出手救贺炼。甚至在我睁眼时，我想，你是来杀我的……白如歌，你知道了吧，我武功现在等同于废。”
只见他清美的眸子顷刻间卷起狂风海浪，瞳中一点深蓝无边无际的漾开。
他道：“若我真心想杀你，苏茉，你活不到今日。”
他眼神中复杂的程度，竟是她完全看不懂的。
苏茉心惊，肩上一软，已被点了穴。
白皙无暇的脸落下，凑唇吻住了她——冰冷的温度，仿佛一片雪花，淡而柔软，在她唇上辗转反侧，却也带了点侵略的力道，啃噬着她唇上香甜的滋味。
“锵！”卧房内传来瓷碗摔碎声，帘笼处，解忧满面失色。
“对不起，小姐，奴婢滑了手……”
白如歌拂袖便解了苏茉的穴，抱着琴，转身离去。
只剩下凌乱了的苏茉。
唇上冰冷的气息还在，她的脸青青紫紫白白红红交替变幻了一阵，心想着手下这群王八蛋真真要不得，等老娘把武功捡回来，这雄风一定要重振，她看向解忧，反倒像做了窃贼般，怯怯心虚，“呃，解忧，你进来有事？”
解忧垂眸，脸色微红。
“奴婢进来送药，顺便告诉小姐，宫里来了人，正等在厅上。”
—
花厅。
富丽堂皇的厅堂中央，站着两排宫人，十名宫婢，八位太监，或捧着精致漆盘，或抬着沉香木箱，里面所盛均是圣赐的物品，鲜艳的朱红嫁衣，绣鞋，罗袜，各色珍珠翡翠珠钗一串串，一件件，一咎咎琳琅满目，价值连城，各色绫罗绸缎五光十色，华光潋滟，竟是将个花厅堆满了去。
“大婚之礼，定在三日之后，苏姑娘，这些乃是皇上所赠聘礼，姑娘谢恩吧。”
前来送礼的正是李甫人。
苏茉看着这一堆东西乍舌，皇家就是阔绰，她福了福身道：“有劳李公公亲自送来，代苏茉谢过皇上。”
李甫人面带微笑，目光却显得冷淡，“苏总使客气了，老奴不敢当。”
苏茉又看了看聘礼，问道：“敢问公公，这些东西，是皇上挑的，还是太子挑的？”
李甫人的眉眼往那些聘礼一掠，姿态毕恭毕敬，尖细的语气却冷了。
“除去这套嫁衣乃太子所挑，其余的东西，均是皇上亲自所挑，均不辱没苏姑娘的身份，怎么，苏姑娘还嫌不够吗。”
苏茉走上前，手指着那一套华丽的朱红嫁裳，不解道：“公公，为何这套嫁衣，无凤冠霞披配套？”
她纯粹只是好奇，除去别的不说，这嫁衣精美程度令她惊讶，可仔细看了又看，总觉少了什么，原来是凤冠。
李甫人忽地笑了一笑道：“按祖宗规矩，侧室纳娶，不得佩戴凤冠，这凤冠只正妻才有资格佩戴，苏姑娘出身大家族，怎么连这点道理竟也不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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