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也曾痛彻心扉
面前，站着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孩子。
穿了一件到处都是补丁的衣服，纵然是这样，边边角角仍有破损的地方，可是却并不脏，洗的很干净。
他很瘦，皮包骨头的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肉，就凸显了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，看见她们很震惊的样子，倒抽了口气。
夏碧微咳嗽一声，再坚持不住，不由自主的跪倒下去，不断的吐血，唬的小男孩吓一跳，反射性的后退。佟宛急急上前抱住夏碧微，把她搂在怀里护了，抬起头无声的看向小男孩，小男孩一惊，压低了声音，“你们，你们就是他们要找的女飞贼？”
看她的打扮，容貌姣好，衣饰讲究，尤其是那件旗袍布料，看起来很贵的样子。他出去讨饭的时候路过城里那种高级时装店，在里头看见过，一件的价格，就能让他们家吃好几年！
倒是她怀里那个女的，虽然全身都是血，弄的脏兮兮的狼狈不堪，可明显就没有这个女人这样的贵气，她说他们是一家，她是她妹妹？
“你撒谎！她不是你妹妹！”
小男孩较了真，看她们的眼神有几分惊恐，将审视猜度藏在了眸光之后。佟宛一震，没想到这个孩子年纪虽小，这样好的观察力，顿了顿，抱歉道，“她不是我亲妹妹，可是她年龄小，我叫她一声妹妹，也没有大过错，抱歉，骗了你。”
一月的愉安，寒冷而干燥，夜里早些时候就起了风，她们一路逃命，跑的一身都是汗，这会儿被风一吹，格外的寒凉刺骨。尤其佟宛把外套给了夏碧微，冻的直哆嗦。
她越发的搂紧了夏碧微，祈求道，“小弟弟，我们不是坏人，我们现在就走，求你，不要声张好吗？如果被她们抓回去，我妹妹这个样子，一定会没命的！”
小男孩为难的皱了皱眉头，大约是不想凑这个麻烦，挥了挥手后退几步，“快走快走，就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！”
佟宛心里一松，一把扶起夏碧微，怀里的人喘息的越发艰难，一只手垂了下来，已经没有力气再抱她。屋子里，传出几声咳嗽声，似乎是有个病人，佟宛想起刚才他同男人说过的，或许是他妈妈，勉强撑起微笑，礼貌的朝着他点点头，“谢谢你，”说罢，咬了牙扶起夏碧微，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屋子里面的咳嗽声开始加剧，有女人唤不知是谁的名字，五儿，五儿的，断断续续的喘息，小男孩脸上一急，转身就想往屋里跑，只是刚迈开了脚步，身子一震，忽的停在了原地。
他回了头，佟宛艰难的扶着夏碧微，已经快走到门口，夜色中，碧水青的旗袍泛着微微的光彩，如同他曾经在橱窗里看见过的一件件华服，女人挺直了脊背，曲线曼妙，吃力的几乎是拖着怀中的女人前行。小男孩瞳孔一缩，喉结困难的动了动，突然快步跑向门口拦住她们。
“你们现在出去很危险，万一他们没有走，你们岂不是自投罗网？”
小男孩倔强的看着她们，一脸的稚气，却非要伪装大人的成熟。佟宛扬了扬嘴角，试探的问，“那，你说怎么办？”
“我，我可以留你们到天亮，那时候再出去，比现在安全，”
握紧了拳头，小男孩忽然灼灼的看向她，“可是，我不能白帮你们！你得给我好处！”
风，越刮越大了，吹的呜呜的响，屋里的女人咳嗽的恨了，无助的呻吟。佟宛一愣，她今天本就是出来散步的，什么钱都没带。
想了想，她伸出手用力取下手腕上的玉镯子，又从衣服最里头取出一个小小的金锁，还带着她的体温，低头一看，眼眸掠过手指，霍京铮送的戒圈静静的戴在手上，浑然一体，她仓皇的抬起头，发现小男孩也在看着她的手指，咬了咬牙，她一把取下，递给小男孩。
“我出来的急，我妹妹是被绑架的，身上也没钱，这些首饰都是我带惯了的，去当铺少说也能值个几百块，你如果觉得可以，就留下我们吧。”
听见‘几百块’几个字，小男孩眼眸里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，抬了手就要取，却不想佟宛晃了晃手，忽然将手撤了回来。小男孩戒备的看她，紧张道，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没有什么意思，我想，我这些钱，应该足够治好屋里那个女人的病了，”
她紧紧盯住小男孩，却没有嘲讽的意思，小男孩一震，嘴动了动，沮丧道，“你，你看出来了。”
她妈得了伤寒，他请不起大夫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病死。刚才回屋的一瞬间，他只是单纯的想，这个女人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，若是他救了她，她能给他钱救他妈，那就再好不过了！他也没想着要讹她们。
佟宛瞳孔暖了暖，道，“这些钱足够你用，可是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，你想救屋里头那个女人，得拿出真本事来，叫我信服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“我，我不是说了，要收留你们吗？”
“只是收留我们，就可以得到几百块，这不公平。毕竟你是在救人，我也是在救人，况且，我看你小小年纪，却很机灵的样子，我想，你有勇气做得到可以救那个女人的事情吧。”
小男孩看她的目光有些怒意，咬牙想了想，终是答应，“成！你说，你要我做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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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宛香请大家收藏：宛香211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“不做什么，天亮之后，送我和我妹妹安全到达目的地就是。”
“没问题，来吧！”
关好了门，小男孩带着她们进了正房，家里穷的叮当响，连张桌子都没有，只有靠墙有个土炕，上头杂乱的堆了破被子，看大小像是小男孩睡的。看见她打量土炕，小男孩脸一红，赶忙抢上去几步收了被子，尴尬道，“让她在这休息吧，我去给你们打水。”
打了水回来，佟宛正照顾了夏碧微睡下，她浑身是伤，捂着肋骨直哭，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，小男孩上前瞅一眼，好奇道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怀疑，她是不是肋骨断了。”
郑永荣那样踢她，难保不断肋骨。可只断肋骨还是好的，就怕肋骨折断戳了脏器，那真真就是回天无力了！
“肋骨断了？”小男孩眨了眨眼，伸手就要上来摸夏碧微，被佟宛一把拦住了手，后知后觉，脸一红，大声道，“你别小看我！我从小就在街上讨饭吃，不知道挨过多少打，她这样瘦，肋骨断没断，一摸就知道！”
佟宛眯了眼睛，静静的看他，好半响撤开手，“那，你轻点。”
“知道了！”
小男孩不耐烦的瞪她一眼，粗鲁的伸过手来，却在接触到夏碧微的时候，小心了几分。
“啊，疼，疼，”
夏碧微哭出声，下意识的握紧了佟宛的手，小男孩摸了好一阵，收回手，复杂的皱了皱眉头，“应该是断了一根，不过，不严重，也许是我摸错了，她应该没事。”
顿了顿，又忍不住建议，“倒是她身上的伤，得赶紧消毒，我家里啥都没有，只有用土办法了，”
佟宛挑了挑眸子，所谓的土办法，不过是用盐水消毒，可是夏碧微浑身都是伤，用盐水，她能不能撑得住？
“那麻烦你了，”
她站起身，“我去烧水，我自己来吧，”
“别，别，”
小男孩慌的站起身，鄙夷的看她，“你一个千金大小姐，知道怎么烧水吗？回头再别把我家的厨房给烧了！还是我去吧！”
他嘟囔着，一边转了身出去烧水，佟宛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，重又坐了下来。
夜色，越发的深沉了，给夏碧微处理了伤口，又给她擦洗了脸和手脚，她的脸被郑永荣打过，这会子肿的正高，钻心的疼。小男孩打了井水来给她敷脸，快天明时，虽还青紫，可看着没那么肿了。佟宛趁着休息的空当走到门口，月牙儿高高的挂在天空，可是四周已经没有星星环绕，天马上就要亮了。
回了身，她走到小男孩身边，夏碧微筋疲力尽，意识模糊，似睡非睡的样子。她沉沉看了她一眼，拉过小男孩，“麻烦你，现在帮我跑一趟腿，去你们愉安军政大楼，找霍京铮霍督军，床上那个女孩子，是她的女朋友，请他来救她。”
“你说她是谁？”
小男孩大吃一惊，转了头直愣愣的看着夏碧微，模样倒是清秀漂亮，可是下意识的觉得没眼前的女人好看，“你，那你呢？”
他惶恐的看她，有些后悔跟她要那些钱，佟宛笑了笑，将早早准备好的首饰递给到他手里，“我只是路遇不平，正好救了她，这正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情，你，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存在说出去！”
小男孩一惊，狐疑的看她，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，佟宛也不解释，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，我大号李狗子，小名五儿，俺娘都叫我五儿，”
他愣愣的看着她，不知为什么，觉得她的手好温暖好温暖，像娘摸他脑袋时候的感觉。佟宛温柔的笑了笑，收回手，“五儿？五儿，我拜托你的这两件事，你可以做到吗？我看你母亲一直咳嗽，这种病托不得，等天亮后，我找人送你母亲去看洋医生，好吗？”
五儿一愣，仿佛不可置信一般，傻愣愣的看着她，“看，看洋医生？”
她说的，就是那些个穿西装大皮鞋，头发黄黄的，跟龙朔人不一样的人吗。可是他们的医院里有好些个铁家伙，他听同伴说过，那些个铁家伙，什么病都能治，只要被照一照，就能痊愈！她，她真的要送她娘去看那个铁家伙？
““是啊，我不知道你娘到底是伤寒，还是肺痨。这种病，还是他们治好的快，别再耽误了。“
她静静的说，没有什么信誓旦旦，仿佛是在同他拉家常，可他莫名的就信她，眼眶一红，噗通就跪了下去。
“小姐，俺不是人，还，还讹您！小姐…“
五儿呜呜的哭，终于有些像小孩子，惹得佟宛慌的拉起他给他擦眼泪，“你娘病着，你哭什么！好了好了，天要亮了，你赶紧的，你不是跟我保证过，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！那赶紧去，叫我也看看，这么小个孩子，到底是有多本事？！”
她戏谑的看他，笑着打趣他，眼眸弯弯的像天上的明月般好看。五儿脸红了红，抬手擦了眼泪嘟囔道，“我，我不是小孩子，过了年，我就十五了！”
佟宛一愣，上下打量他一眼，好半天，才笑出声，“你十五了？”
怎么，这么瘦小，看着跟个十岁孩童差不多！
眼眸一转，看向空空如也的房间，心里略酸，勉强笑道，“好了好了，姐姐跟你道歉！好了，快去吧，记住我说过的，不要说出我的存在，恩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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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宛香请大家收藏：宛香211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五儿慎重的点了头，佟宛从夏碧微身上要了一样霍京铮送她的东西给他拿着，是根细细的银链子，那头拴着一只可爱的小猫，生怕人家看他年纪小，不肯见他。
又嘱咐了几句，五儿出了门，一晃就没了人影，佟宛松口气，转身回了屋，看见夏碧微半睁了眼睛看她，眼眸里有星光，她淡淡一笑，走了过来。
“还疼吗？”
“佟，佟小姐，”
夏碧微吃力的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
她和五儿的对话她都听到了，“为，为什么不让督军知道……”
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吗，她为什么要躲避？况且，她救了她，他一定会更喜欢她。
眼眸垂了，遮掩不住的难受，佟宛拍了拍她的手，若有似无的笑，“夏小姐，我是偶然来愉安的，我跟督军之间，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所以，他只要看见你一个人就好了，我，实在是不重要。”
她忽然就想通了，不管她再怎么喜欢他，如果是他想要的，她愿意都给他。她不想再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，霍京铮活的有多难她知道，如果夏碧微是他心里最后一块净土，她愿意拼了命的去保护她。
“所以，等会督军来了，你就说你是趁着郑永荣不注意跑出来的，已经一夜了，我刺伤了郑永荣，他要么死了，要么就是跑了，一时半会不会被督军抓住，所以，你就好好呆在督军身边养伤，在郑永荣被抓住之前，不要再像今天一样，一个人落单了，知道吗！”
夏碧微眼眸有些模糊，挣扎着点了点头，不知道是听懂了，还是没听懂。
她呐呐的看她，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。
她从前只觉得她漂亮高贵，不是她可以比拟的，可是经过今天，她突然觉得，这样有魅力的姑娘，又长的好看，如果霍京铮不喜欢她，才奇怪。
她深深的觉得挫败，原来，她真的跟她云泥之别。
“佟小姐，你，你们是未婚夫妻，你不喜欢督军吗？”
她还是不明白，她若是喜欢霍京铮，为什么要躲着不见他？
佟宛喉间一滞，沉默了半响，忽的笑开来，“我跟督军，只是朋友，”
以后，会变成陌生人吧。
她再也不会来愉安了，她会让自己忘掉他，再也不会闯进他的生命里。
她该远走高飞，带着母亲，还有十二哥，去实现自己很久以前就有的梦想，她一直想周游世界的，没有了霍京铮，她会，会快乐吧。
悲伤不断的上涌，撞击着她的防线，她柔柔的看着夏碧微，宁静沉默，同样没有做出信誓旦旦的脸孔来，让她相信。
她这一生，从来不会刻意去让谁相信自己，要劝说的，永远都只有她自己。只有她相信了，别人才会相信。
眸子不经意的划过指尖，那里有道痕迹，是霍京铮送的戒圈留下的印记，可是现在，戒圈没有了，只剩下一道发红的痕迹，提醒着她过去发生过的一切。
取戒圈的时候，也曾痛彻心扉，万般不愿。那是霍京铮送她的，不同于订婚戒指，是专门为了讨她欢心送她的。
她一直爱若珍宝，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手指，这是她和霍京铮之间仅有的牵绊。
可是现在，连这最后一点牵绊，都没有了，今夜遇上夏碧微，是天注定的吧，提醒她，佟宛，你真的该走了。
外头渐渐有响动，天色已经大亮，佟宛眼眶红了红，笑着站起身低下头，遮掩了，才看向夏碧微，“夏小姐，记住，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，“
她最后握了握她的手，拿起外套转身要走，夏碧微却没松手，用尽全力拉了拉她的手。
“佟小姐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眼泪流下，蛰的脸庞生疼，她呜咽的看她，说不清是种什么心情。佟宛没回身，柔柔的笑，半晌后挣脱了她的手，“夏小姐，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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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，我可以留你们到天亮，那时候再出去，比现在安全，”
握紧了拳头，小男孩忽然灼灼的看向她，“可是，我不能白帮你们！你得给我好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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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了想，她伸出手用力取下手腕上的玉镯子，又从衣服最里头取出一个小小的金锁，还带着她的体温，低头一看，眼眸掠过手指，霍京铮送的戒圈静静的戴在手上，浑然一体，她仓皇的抬起头，发现小男孩也在看着她的手指，咬了咬牙，她一把取下，递给小男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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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肋骨断了？”小男孩眨了眨眼，伸手就要上来摸夏碧微，被佟宛一把拦住了手，后知后觉，脸一红，大声道，“你别小看我！我从小就在街上讨饭吃，不知道挨过多少打，她这样瘦，肋骨断没断，一摸就知道！”
佟宛眯了眼睛，静静的看他，好半响撤开手，“那，你轻点。”
“知道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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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，疼，疼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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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麻烦你了，”
她站起身，“我去烧水，我自己来吧，”
“别，别，”
小男孩慌的站起身，鄙夷的看她，“你一个千金大小姐，知道怎么烧水吗？回头再别把我家的厨房给烧了！还是我去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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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，越发的深沉了，给夏碧微处理了伤口，又给她擦洗了脸和手脚，她的脸被郑永荣打过，这会子肿的正高，钻心的疼。小男孩打了井水来给她敷脸，快天明时，虽还青紫，可看着没那么肿了。佟宛趁着休息的空当走到门口，月牙儿高高的挂在天空，可是四周已经没有星星环绕，天马上就要亮了。
回了身，她走到小男孩身边，夏碧微筋疲力尽，意识模糊，似睡非睡的样子。她沉沉看了她一眼，拉过小男孩，“麻烦你，现在帮我跑一趟腿，去你们愉安军政大楼，找霍京铮霍督军，床上那个女孩子，是她的女朋友，请他来救她。”
“你说她是谁？”
小男孩大吃一惊，转了头直愣愣的看着夏碧微，模样倒是清秀漂亮，可是下意识的觉得没眼前的女人好看，“你，那你呢？”
他惶恐的看她，有些后悔跟她要那些钱，佟宛笑了笑，将早早准备好的首饰递给到他手里，“我只是路遇不平，正好救了她，这正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情，你，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存在说出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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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，我大号李狗子，小名五儿，俺娘都叫我五儿，”
他愣愣的看着她，不知为什么，觉得她的手好温暖好温暖，像娘摸他脑袋时候的感觉。佟宛温柔的笑了笑，收回手，“五儿？五儿，我拜托你的这两件事，你可以做到吗？我看你母亲一直咳嗽，这种病托不得，等天亮后，我找人送你母亲去看洋医生，好吗？”
五儿一愣，仿佛不可置信一般，傻愣愣的看着她，“看，看洋医生？”
她说的，就是那些个穿西装大皮鞋，头发黄黄的，跟龙朔人不一样的人吗。可是他们的医院里有好些个铁家伙，他听同伴说过，那些个铁家伙，什么病都能治，只要被照一照，就能痊愈！她，她真的要送她娘去看那个铁家伙？
““是啊，我不知道你娘到底是伤寒，还是肺痨。这种病，还是他们治好的快，别再耽误了。“
她静静的说，没有什么信誓旦旦，仿佛是在同他拉家常，可他莫名的就信她，眼眶一红，噗通就跪了下去。
“小姐，俺不是人，还，还讹您！小姐…“
五儿呜呜的哭，终于有些像小孩子，惹得佟宛慌的拉起他给他擦眼泪，“你娘病着，你哭什么！好了好了，天要亮了，你赶紧的，你不是跟我保证过，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！那赶紧去，叫我也看看，这么小个孩子，到底是有多本事？！”
她戏谑的看他，笑着打趣他，眼眸弯弯的像天上的明月般好看。五儿脸红了红，抬手擦了眼泪嘟囔道，“我，我不是小孩子，过了年，我就十五了！”
佟宛一愣，上下打量他一眼，好半天，才笑出声，“你十五了？”
怎么，这么瘦小，看着跟个十岁孩童差不多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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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疼吗？”
“佟，佟小姐，”
夏碧微吃力的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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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吗，她为什么要躲避？况且，她救了她，他一定会更喜欢她。
眼眸垂了，遮掩不住的难受，佟宛拍了拍她的手，若有似无的笑，“夏小姐，我是偶然来愉安的，我跟督军之间，不是你想的那样，所以，他只要看见你一个人就好了，我，实在是不重要。”
她忽然就想通了，不管她再怎么喜欢他，如果是他想要的，她愿意都给他。她不想再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，霍京铮活的有多难她知道，如果夏碧微是他心里最后一块净土，她愿意拼了命的去保护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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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呐呐的看她，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。
她从前只觉得她漂亮高贵，不是她可以比拟的，可是经过今天，她突然觉得，这样有魅力的姑娘，又长的好看，如果霍京铮不喜欢她，才奇怪。
她深深的觉得挫败，原来，她真的跟她云泥之别。
“佟小姐，你，你们是未婚夫妻，你不喜欢督军吗？”
她还是不明白，她若是喜欢霍京铮，为什么要躲着不见他？
佟宛喉间一滞，沉默了半响，忽的笑开来，“我跟督军，只是朋友，”
以后，会变成陌生人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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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伤不断的上涌，撞击着她的防线，她柔柔的看着夏碧微，宁静沉默，同样没有做出信誓旦旦的脸孔来，让她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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眸子不经意的划过指尖，那里有道痕迹，是霍京铮送的戒圈留下的印记，可是现在，戒圈没有了，只剩下一道发红的痕迹，提醒着她过去发生过的一切。
取戒圈的时候，也曾痛彻心扉，万般不愿。那是霍京铮送她的，不同于订婚戒指，是专门为了讨她欢心送她的。
她一直爱若珍宝，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手指，这是她和霍京铮之间仅有的牵绊。
可是现在，连这最后一点牵绊，都没有了，今夜遇上夏碧微，是天注定的吧，提醒她，佟宛，你真的该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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