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2、52(二更)_小娇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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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2、52(二更)

  柳奚后背的肩胛骨处确实有块“疤”。

  不过那并非创伤,而是块只有半根小拇指长的胎记。浅浅的道,本就不容易被发现,那胎记更是在十分隐秘的地方,除去脱.衣更衣,就连三余也不知道他身后有这样道胎记。

  楚贵妃她是怎么知道的?!

  女子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柳奚眼底的疑色,她轻幽幽叹了声,那声息清长,拉回了男子的思绪,让他颇有些警惕地望向她。

  楚贵妃身后,只站着位心腹,其余宫人都不知被她驱散到何处去了。

  袭月色之下,三人各怀心思。

  女子摇扇,朱唇轻启,陈年往事如画卷般徐徐展开,竟是出狸猫换太子。

  彼时,楚贵妃乃名动大堰的第美人,皇帝倾心许久,被其迷得神魂颠倒,竟破例以妃位纳其入宫。满朝哗然,太后更是不满,联动皇后在暗处时不时给她使绊子。

  太后说,她是妖妇,是不祥之物。皇后更是应和,生怕她会抢了自己的皇后之位。她们逼着皇帝在先皇灵位前立下毒誓,妃子楚氏,不可当大堰皇后。

  同样的,她也不可当太子生母。

  楚贵妃的第个孩子,便是这么没的。

  “柳奚,你可知,本宫那孩儿还不足数月,便被那群毒妇抢了去。没过多久,本宫的皇儿便咽了气……”

  皇帝跌跌撞撞地跑回她宫中,跪在床头哭泣。她生下了名男婴,太后与皇后,同出族,她们不准楚妃有男婴,自古以来,夺嫡之战血洗宫城,她们不允许有这样的悲剧上演。

  皇帝跪在她床边,抱着她,同她承诺道:只要你顺着她们,朕什么都给你。

  唯独,膝下不能有皇子。

  第二日,皇帝便升了她的位份,立她为贵妃。同样的,她从今往后,也只能做贵妃。

  “本宫还记得,那皇儿长什么模样……”

  女子阖眼,眉睫颤抖着,月色将她的面色照得惨白。

  身后心腹宫女闻之,亦是心生悲切。

  柳奚站在原地,袖袍微摆,他未直视她,心中却隐约猜到,她将要说什么。

  “紧接着,本宫又有喜了。”楚贵妃道,“又是个皇子。”

  “不过在生下第二个小皇子之前,本宫特意留了个心眼。本宫让人打听了,这京城中还有柳家夫人受了孕,便趁着宫宴时,与柳夫人交好,让她进宫来陪本宫聊天说话。皇帝宠着本宫,孕期无聊,想着多个人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。柳夫人临.盆当天正在宫中,本宫喝下了事前准备好的催产药,又重金买通了产婆,几乎是同时间与她双双进了产房。”

  再然后——

  楚贵妃眯眸,美目艳丽而逼仄,紧紧盯着身前的男子,不容他有任何躲避:

  “本宫便,将小皇子与那柳家的小女儿掉了包……”

  刺耳的笑声登时在耳畔响起,贵妃掩唇,笑声“咯咯咯”的,双目却不离那玉面郎君半分。柳奚身子震,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,眼前的贵妃,眼前的……

  他的生母。

  她恨皇帝!

  “他亲手扼杀了本宫与他的第个孩子!本宫的皇儿,本宫的好皇儿——他还未到个月啊!他还未来得及,戴上本宫给他做的小虎帽……”

  她恨皇帝,她恨他!

  “即便他将明澈指给了本宫,全然也抵不了本宫丧子的千分之、万分之之痛!”

  “可如今,如今不样了,本宫的孩子,本宫的好孩子,你已成这般……”

  她边说,边凑近了柳奚。他白袍,她红衣,只瞬,那抹烈红的衣袖便烧在他的面上。

  女子爱怜地抚摸着他的眉眼。

  “莫、莫动我……”

  柳奚惶惶然往后退了半步。

  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!

  小皇子,柳家小姐,狸猫换太子……也就是说,微微她是柳家的千金。

  而自己,则是贵妃的生子,皇帝的生子,是大堰的五皇子!

  他又往后退了半步,看着眼前与自己颇有几分相像的女子。柳奚隐约记得,先前有人曾说道:柳公子与贵妃娘娘眉眼有几分相似,兴许美人皮相都是相通的。

  她是他的生母,他能不与她长得像吗?!

  不仅如此,这还解释了为何先前楚贵妃对他与兰氏照顾有加……柳奚原以为,兰氏是曼妃的侄女,贵妃娘娘又与曼妃交好,对方照顾自己与兰白萱是出于人情之交。

  原是如此。

  竟……是如此!

  楚贵妃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君——他已是十分出众,那皮相十分像自己,骨相更是出尘。让她愈发觉得,自己当年将他与微微掉包是件十分正确的做法。

  如今自己的儿子乃是人中龙凤,年纪轻轻便能做太傅,文韬武略样样精通,去年更是举多得“江南第剑客”的称号。而柳家小姐呢?被皇帝宠、被宫人惯得没点儿样子,性子骄纵,最爱惹是生非。

  她满意笑。

  “平允。”楚贵妃唤,似乎想亲近他。对方反倒离自己更远了。见状,她也不恼,她可以等,等他慢慢接受自己。

  自己是他的生母,这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
  她已经等了那么多年,完全不差这时半刻。

  “平允,皇帝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,他犯.病的事本宫好几次给压了下来。如今楚玠又带病征讨米蚩,天时地利人和,你可以趁此上.位。”

  来个出其不意!

  如此想着,她竟用种十分慈爱的目光看向柳奚,后者被她那道目光盯得十分难受,心中情绪更是汹涌起伏。

  此时此刻,他唯的想法是,微微她该怎么办?

  采澜宫内。

  明微微回去,长安便递给她了封信。

  “楚将军送来的。”

  来二去的,就连长安也熟悉了楚玠的字迹。

  不知为什么,每当她收到楚玠的信后,便有种十分安心的感觉。少女坐回到书桌前,深吸了口气,在心中虔诚地祝愿后,终于拆开了信件。

  楚玠此去已有许久,也与米蚩大大小小交过战,她有些忐忑地往下看,直到看见那行小字——

  “是——胜仗!”

  听见这声喜悦的声音,守在旁的阿采与长安也将颗悬着的心放下了。

  只见小公主满目欢喜,手中捏着信道:“楚玠哥哥说,他这次大溃敌军,米蚩伤亡惨重,几乎失去了招架我军的实力。信上说,若是不出意外,再等些时日他便要得胜归来了!”

  “太好了,驸马要回来了!”

  这边的骚动声终于让最里头正擦着花瓶的长宁转过头来,她虽哑,却能听懂大家的话。知道楚玠即将要回宫后,抓着花瓶的手激动得抖,险些将花瓶摔碎。

  小宫女赶紧将瓶子放下,看着公主面上的笑容,也忍不住用手语比划:

  楚公子要回来啦。

  真好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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