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5 章
干宜年看了一眼杜衍，唇线抿紧。可惜屋里只有一点烛火的光，杜衍没有发现他神色的异常。
“您也不用站在这了，耽误您的工夫。”杜衍说完就准备拿起床上放着的针。
干宜年没有回话，却先杜衍一步拿到了针。
杜衍的手在半空中一滞，扫了一眼沉默的干宜年收回了手。
干宜年将那根细小的针在烛火上烧了一会儿，走向杜衍。
杜衍侧过身子，撇开了脸。
干宜年的目光在杜衍的侧脸停留了一瞬，眼皮垂下专心地给杜衍挑水泡。
他的手很粗糙，可是上药的动作倒是挺轻柔，杜衍没受什么疼就结束了处理伤口的过程。
“谢谢。”杜衍将身上的衣服拉好，道谢的声音有些冷硬。
他怕自己热情一些又要被误会。
干宜年微一点头，就要带着自己的针和药要离开。
杜衍急忙拦住他：“这东西能别带走不，我脚上也有水泡。
干宜年颔首答应，留下东西走了。
杜衍望着干宜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自己再起身关好了门。
“我没存心勾引你，你却怀疑到了我在勾引，到底是谁心思不纯？”杜衍一边挑脚上的水泡，一边嘟嘟囔囔地念叨。
上完药，他将自己的脚露在被子外闭上眼睛睡去了。
翌日，干家的公鸡还是在同样的时间尽职尽责地提供自己的叫醒服务，可是杜衍这次没受影响，依旧睡得很深。
“叔叔，杜衍还在睡觉，太阳晒屁股了。”干阳泽嫌弃地对干宜年道。
干宜年一大早去镇上将昨日带回来的猎物都卖了，卖来的钱加上之前存的一起还给了干眉，此时刚回到家。
干宜年捏着手上的欠条，看了一眼杜衍紧闭的房门。
“叔叔，我去叫他！”干阳泽大声提议。
“让他再睡会儿。”干宜年抓住了干阳泽的手，阻止道。
干阳泽看看杜衍关着的门，又看看干宜年的脸，失望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卖小鸡喽——卖小鸡喽——”
村子里忽然响起了货郎的声音。
干宜年拍了拍干阳泽的脑袋：“要去买小鸡了，你和姐姐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等了这么多天，来卖小鸡的人终于来了，如果再不来，哪怕镇上的小鸡要卖得贵一些，他也只能在镇上买了。
“要！”干阳泽当然要去。
“那叔叔去拿钱，你去喊姐姐。”干宜年吩咐完就回了房间。
买小鸡的人不少，稻场里已经围了不少人，干眉也在。
干眉见到干宜年，便拉着他走到一边：“堂哥，待会儿我们俩的小鸡合在一起买。你来挑，我来讲价。”
干宜年没意见，便答应了。
“只管挑，只管选，每窝小鸡都是极好的。”货郎高声招呼着询问的村民。
干宜年带着姐弟俩寻了个位置蹲下开始挑小鸡。
干眉站在他们的身后。
“叔叔，小鸡长得都一样，我们怎么挑公鸡还是母鸡呀？”干南晴抓住了一只小鸡，好奇地问干宜年。
干宜年抓起一只小鸡，将小鸡的肚皮朝上，看了一眼又放下了，又挑了一只，这只似乎对了。
干宜年指着小鸡的下巴道：“你看，下巴羽毛是弧形的是母鸡，尖型的是公鸡。”
接着他又指着小鸡的排泄口：“这里有点凸起的是公鸡，没有凸起的就是母鸡。”
干南晴和干阳泽边听边点头，崇拜地对干宜年道：“叔叔，你好厉害啊！”
干宜年拍拍他的脑袋，开始专心挑小鸡。
这次他挑了两只公鸡，五只母鸡。公鸡养来吃，母鸡用来下蛋。而干眉需要八只母鸡，四只公鸡，他也仔细挑好。
“母鸡十三只十三文，公鸡六只三文，共十六文。”货郎检查了下小鸡，笑着对干宜年道。
“这位兄弟，你看，一大早的，只有我们家特别照顾你的生意，买了这么多只，你是不是该便宜一些？”干眉适时开口了。
货郎露出为难的神色：“我这是小本生意，实在是没法便宜。”
“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。”干眉摇摇头，一脸的不赞同，“我们买得多，却和人家买个两三只的一样，那下次谁还跟你买，是不是？”
干眉偏头询问身边的乡亲。
“对啊，是该便宜些。”
大家都是一个村的，自然是帮着自己村子的人，纷纷点头表示赞同。
货郎愁眉苦脸道：“小妹，这真便宜不了。”
“便宜不了就不买了，哥，你放回去吧。”干眉挥挥手，让干宜年将小鸡放下。
“诶诶诶，算了算了。”货郎见干宜年真要将挑好的小鸡放回鸡笼，忙道，“银钱我便宜不了，但是我送你们一只公鸡。我们各退一步，成不成？”
干眉瞧货郎的脸色觉得大概也只能如此了，点点头：“两只公鸡。”
“唉，行行行。”货郎叹了一口气，无奈地答应了。
干宜年给了钱，货郎苦笑道：“你这妹妹可真厉害。”
干宜年没说话，只是将篮子里的小鸡装进了自己带来的鸡笼里。
这个鸡笼接近底部的地方破了一个口，为了防止小鸡跑出来，干宜年将鸡笼倾斜过来。
四人从人群中挤出来，走到一边。
“多的公鸡，你一只我一只，刚刚好。”干眉让干宜年挑出小鸡放到她提着的菜篮子里。
“都给你。”干宜年没想要多的公鸡。
“要是只有一只，我就自己留着了。两只你也就不用客气了，客气没饭吃。”干眉摆摆手，对干宜年这种死要面子的行为很看不上。
等干宜年挑好了，干眉数出钱交给他：“你们大男人买东西从来不讲价，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亏。堂哥，你要听我的，你还是应该娶个女人，生个儿子，这样才算是个完整的家。”
干宜年收了钱，语气漠然：“我的事自己会处理，多谢你的公鸡。”
说完话，他招呼两个小孩跟自己离开。
干眉见干宜年就这么走了，也生气了：“不听我的，到时候有你吃亏的时候。”
干宜年他们三人回到家时，杜衍正在吃给他留的早饭。
干宜年的视线往堂屋里看了一眼，便走到一旁修补鸡笼了。
当杜衍听到动静，回头，当他看到小鸡时，端着碗站起身：“这是去买小鸡了？”
小鸡黄澄澄的，挺招人喜欢。
“是啊，可热闹了！你起得这么迟，错过了吧。”干阳泽幸灾乐祸道，“叔叔可厉害了，一只小鸡都没有挑错。”
“小鸡还有什么挑不挑错的？”杜衍奇怪地问。
“你好笨啊，小鸡分公母的啊。”干阳泽看着杜衍的眼神里带着嫌弃。
杜衍吃下最后一点玉米糊，道：“你聪明，你现在分辨一下笼子里的小鸡是小公鸡还是小母鸡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会挑，我叔叔会挑就可以了。”干阳泽当然不会，想了想反驳道。
闻言，杜衍笑了，一摊手：“那我更不用挑了，我丈夫会挑就可以了。”
说完他瞄了一眼干宜年，对方从来不会插足自己和干阳泽的嘴仗，这次也没例外。
“不许你说叔叔是你的丈夫！”干阳泽不乐意极了。
杜衍皱着眉，很苦恼：“可是我不说，他也是呀。”
“哼，成亲了的人都是要睡在一起，你和叔叔一人一个房间，叔叔才不是你的丈夫！”干阳泽道。
“……”
难得的，杜衍□□阳泽怼得无从反驳。
干阳泽得意洋洋地笑了，若他有尾巴，定是都要翘上天了。
“阳泽，去家里拿一块碎布还有剪刀出来。”干宜年劈了竹片，一边将细竹条编入鸡笼一边对干阳泽道。
“好的，叔叔。”干阳泽答应后立即往屋里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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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也不用站在这了，耽误您的工夫。”杜衍说完就准备拿起床上放着的针。
干宜年没有回话，却先杜衍一步拿到了针。
杜衍的手在半空中一滞，扫了一眼沉默的干宜年收回了手。
干宜年将那根细小的针在烛火上烧了一会儿，走向杜衍。
杜衍侧过身子，撇开了脸。
干宜年的目光在杜衍的侧脸停留了一瞬，眼皮垂下专心地给杜衍挑水泡。
他的手很粗糙，可是上药的动作倒是挺轻柔，杜衍没受什么疼就结束了处理伤口的过程。
“谢谢。”杜衍将身上的衣服拉好，道谢的声音有些冷硬。
他怕自己热情一些又要被误会。
干宜年微一点头，就要带着自己的针和药要离开。
杜衍急忙拦住他：“这东西能别带走不，我脚上也有水泡。
干宜年颔首答应，留下东西走了。
杜衍望着干宜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，自己再起身关好了门。
“我没存心勾引你，你却怀疑到了我在勾引，到底是谁心思不纯？”杜衍一边挑脚上的水泡，一边嘟嘟囔囔地念叨。
上完药，他将自己的脚露在被子外闭上眼睛睡去了。
翌日，干家的公鸡还是在同样的时间尽职尽责地提供自己的叫醒服务，可是杜衍这次没受影响，依旧睡得很深。
“叔叔，杜衍还在睡觉，太阳晒屁股了。”干阳泽嫌弃地对干宜年道。
干宜年一大早去镇上将昨日带回来的猎物都卖了，卖来的钱加上之前存的一起还给了干眉，此时刚回到家。
干宜年捏着手上的欠条，看了一眼杜衍紧闭的房门。
“叔叔，我去叫他！”干阳泽大声提议。
“让他再睡会儿。”干宜年抓住了干阳泽的手，阻止道。
干阳泽看看杜衍关着的门，又看看干宜年的脸，失望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“卖小鸡喽——卖小鸡喽——”
村子里忽然响起了货郎的声音。
干宜年拍了拍干阳泽的脑袋：“要去买小鸡了，你和姐姐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等了这么多天，来卖小鸡的人终于来了，如果再不来，哪怕镇上的小鸡要卖得贵一些，他也只能在镇上买了。
“要！”干阳泽当然要去。
“那叔叔去拿钱，你去喊姐姐。”干宜年吩咐完就回了房间。
买小鸡的人不少，稻场里已经围了不少人，干眉也在。
干眉见到干宜年，便拉着他走到一边：“堂哥，待会儿我们俩的小鸡合在一起买。你来挑，我来讲价。”
干宜年没意见，便答应了。
“只管挑，只管选，每窝小鸡都是极好的。”货郎高声招呼着询问的村民。
干宜年带着姐弟俩寻了个位置蹲下开始挑小鸡。
干眉站在他们的身后。
“叔叔，小鸡长得都一样，我们怎么挑公鸡还是母鸡呀？”干南晴抓住了一只小鸡，好奇地问干宜年。
干宜年抓起一只小鸡，将小鸡的肚皮朝上，看了一眼又放下了，又挑了一只，这只似乎对了。
干宜年指着小鸡的下巴道：“你看，下巴羽毛是弧形的是母鸡，尖型的是公鸡。”
接着他又指着小鸡的排泄口：“这里有点凸起的是公鸡，没有凸起的就是母鸡。”
干南晴和干阳泽边听边点头，崇拜地对干宜年道：“叔叔，你好厉害啊！”
干宜年拍拍他的脑袋，开始专心挑小鸡。
这次他挑了两只公鸡，五只母鸡。公鸡养来吃，母鸡用来下蛋。而干眉需要八只母鸡，四只公鸡，他也仔细挑好。
“母鸡十三只十三文，公鸡六只三文，共十六文。”货郎检查了下小鸡，笑着对干宜年道。
“这位兄弟，你看，一大早的，只有我们家特别照顾你的生意，买了这么多只，你是不是该便宜一些？”干眉适时开口了。
货郎露出为难的神色：“我这是小本生意，实在是没法便宜。”
“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。”干眉摇摇头，一脸的不赞同，“我们买得多，却和人家买个两三只的一样，那下次谁还跟你买，是不是？”
干眉偏头询问身边的乡亲。
“对啊，是该便宜些。”
大家都是一个村的，自然是帮着自己村子的人，纷纷点头表示赞同。
货郎愁眉苦脸道：“小妹，这真便宜不了。”
“便宜不了就不买了，哥，你放回去吧。”干眉挥挥手，让干宜年将小鸡放下。
“诶诶诶，算了算了。”货郎见干宜年真要将挑好的小鸡放回鸡笼，忙道，“银钱我便宜不了，但是我送你们一只公鸡。我们各退一步，成不成？”
干眉瞧货郎的脸色觉得大概也只能如此了，点点头：“两只公鸡。”
“唉，行行行。”货郎叹了一口气，无奈地答应了。
干宜年给了钱，货郎苦笑道：“你这妹妹可真厉害。”
干宜年没说话，只是将篮子里的小鸡装进了自己带来的鸡笼里。
这个鸡笼接近底部的地方破了一个口，为了防止小鸡跑出来，干宜年将鸡笼倾斜过来。
四人从人群中挤出来，走到一边。
“多的公鸡，你一只我一只，刚刚好。”干眉让干宜年挑出小鸡放到她提着的菜篮子里。
“都给你。”干宜年没想要多的公鸡。
“要是只有一只，我就自己留着了。两只你也就不用客气了，客气没饭吃。”干眉摆摆手，对干宜年这种死要面子的行为很看不上。
等干宜年挑好了，干眉数出钱交给他：“你们大男人买东西从来不讲价，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亏。堂哥，你要听我的，你还是应该娶个女人，生个儿子，这样才算是个完整的家。”
干宜年收了钱，语气漠然：“我的事自己会处理，多谢你的公鸡。”
说完话，他招呼两个小孩跟自己离开。
干眉见干宜年就这么走了，也生气了：“不听我的，到时候有你吃亏的时候。”
干宜年他们三人回到家时，杜衍正在吃给他留的早饭。
干宜年的视线往堂屋里看了一眼，便走到一旁修补鸡笼了。
当杜衍听到动静，回头，当他看到小鸡时，端着碗站起身：“这是去买小鸡了？”
小鸡黄澄澄的，挺招人喜欢。
“是啊，可热闹了！你起得这么迟，错过了吧。”干阳泽幸灾乐祸道，“叔叔可厉害了，一只小鸡都没有挑错。”
“小鸡还有什么挑不挑错的？”杜衍奇怪地问。
“你好笨啊，小鸡分公母的啊。”干阳泽看着杜衍的眼神里带着嫌弃。
杜衍吃下最后一点玉米糊，道：“你聪明，你现在分辨一下笼子里的小鸡是小公鸡还是小母鸡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会挑，我叔叔会挑就可以了。”干阳泽当然不会，想了想反驳道。
闻言，杜衍笑了，一摊手：“那我更不用挑了，我丈夫会挑就可以了。”
说完他瞄了一眼干宜年，对方从来不会插足自己和干阳泽的嘴仗，这次也没例外。
“不许你说叔叔是你的丈夫！”干阳泽不乐意极了。
杜衍皱着眉，很苦恼：“可是我不说，他也是呀。”
“哼，成亲了的人都是要睡在一起，你和叔叔一人一个房间，叔叔才不是你的丈夫！”干阳泽道。
“……”
难得的，杜衍□□阳泽怼得无从反驳。
干阳泽得意洋洋地笑了，若他有尾巴，定是都要翘上天了。
“阳泽，去家里拿一块碎布还有剪刀出来。”干宜年劈了竹片，一边将细竹条编入鸡笼一边对干阳泽道。
“好的，叔叔。”干阳泽答应后立即往屋里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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